“不什么好,东西多,不值钱!”旋又把筷子指定老水手鼻子,“我们这位老伙计
住在这里,天上地下什么都知道。吕家坪的事情,心中一本册,清清楚楚。”
听到这个介绍时,老水手不免有点儿忸怩。既有了攀谈机会,便隔船和那客人谈天,
从橘子产量价值到保安队。饭菜排好时,船主重新殷勤招呼请客人过来喝两杯酒。客人
却情不过,只得走过船来,大家蹲在后舱光溜溜的船板上,对起杯来。
原来客人是个中学教员,说起近年来地方的气运,客人因为多喝了一杯酒,话也就
多了一点,客人说:“这事是一定的!你们地方五年前归那个本地老总负责时,究竟是
自己家边人,要几个钱也有限。钱要够了,自然就想做做事。可是面子不能让一个人占。
省里怕他得人心,势力一大,将来管不了,主席也怕坐不稳。所以派两师人上来,逼他
交出兵权,下野不问事。不肯下野就要打。如果当时真的打起来,还不知是谁的天下。
本地年青军官都说要打也成,见个胜败很好。可是你们老总不怕主席怕中央,不怕人怕
法,怕国法和军法。以为不应当和委员长为难,是非总有个公道,就下了野,一个人坐
车子跑下省里去做委员,军队事不再过问。因此军队编的编,调的调,不久就完事了。
再不久,保安队就来了。主席想把保安队拿在手里,不让它成为单独势力,想出个绝妙
办法,老是把营长团长这里那里各处调,部队也这里那里各处调,上下通通不大熟习,
官长对部下不熟习,部队对地方不熟习,好倒有好处,从此一来地方势力果然都消灭了,
新势力决不会再起,省里做事方便了万千。只是主席方便民众未必方便。保安队变成了
随时调动的东西,他们只准备上路,从不准备打匪。到任何地方驻防,事实上就只是驻
防,负不了责。纵有好官长,什么都不熟习,有的连自己的兵还不熟习,如何负责?因
此大家都养成一个不大负责的习气,……离开妻室儿女出远门,不为几个钱为什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