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一到那里自然会熟习的。当真到那里去,就不用养牛养猪了。”
“我赌咒也不去。我不高兴去。”
“你不去那可不成!说好了大家去,连家中小花子狗也得去,你一个人不能住下来
的。”
两人把话说来,竟俨然象是一切已安排就绪,只差等待上船神气,争持得极其可笑。
到后两人察觉园里那一片橘子树,纵有天大本领也绝无办法搬过鹦鹉洲时,方各在微笑
中叹了一口气,结束了这种充满孩子气的讨论。
老水手为把一大棕衣口袋栗子,从廊子前横梁上叉下来,放到夭夭背笼中去。夭夭
一时不回家,祠堂里房子阴沉沉的,觉得很冷,两人就到屋外边去晒太阳。夭夭抢了个
笤帚,来扫除大坪子里五色斑斓的枫木叶子。半个月以来,树叶子已落掉了一半,只要
一点点微风,总有些离枝的木叶,同红紫雀儿一般,在高空里翻飞。太阳光温和中微带
寒意,景物越发清疏而爽朗,一切光景静美到不可形容。夭夭一面打扫祠堂前木叶,一
面抬头望半空中飘落的木叶,用手去承接捕捉。
老水手坐在石条上打火镰吸旱烟,耳朵里听得远村里锣鼓声响。
“夭夭,你听,什么地方打锣打鼓。过年还愿早咧。镇上人说:萝卜溪要唱愿戏,
一共七天,派人下浦市赶戏班子,要那伙行头齐全角色齐全顶好的班子,你爹是首事人。
若让我点戏,正戏一定点《薛仁贵考武状元》,杂戏点《王婆骂鸡》。
浦市人迎祥戏班子,好角色都上了洪江,剩下的两个角色,一个薛仁贵,天生的;
一个王婆,也是天生的!”
夭夭说:“桃子李子,红的绿的,螺蛳蚌壳,扁的圆的,谁不是天生的?我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