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可以写,作男子的,因为上学校去拿不到薪水,回 家来,容易生气脾气也坏了,……
这就是你来时这家中情形。”
朋友笑了,说:
“还应当写,于是从学校学过家政科的太太倡言说:属于家政,可不管了,自己要到
日本读书去,不要家庭也不要恋爱。”
太太也笑了,说:
“还有人抖气说要做‘革命官’去呢,社会问题却是这人成天到讲堂上演讲的课题。
你就写下罢,把他做背景,嘲笑这时代。这时代是革命恋爱全可嘲笑的,生活是严肃还是
游戏,那全看人来,我想我们是既不能严肃也不会当它作游戏,所以糟糕的。”
晋生君是知这两人爱闹孩子气的,听到女人说话,才明白今天在自己未来以前这一家
人又生着小小风波了。他就说:“又吵了么?我倒真想知道两个平时极相得的人,怎么就
把一房空气弄成紧张的原故。”
“原故么?不发薪水,是原因之一种。其余则男子的妒嫉多疑… ”女人一面说,一
面用剪刀铰白府绸新衣的抬肩,把它剪校朋友象是仍然对女人有所刺,他向晋生君说:
“还是你好,晋生。你若知道了女人,你是不会同女人结婚的。凡是结婚都很可笑。”
“这我听过许多做丈夫的人同我说过了,但完全是做丈夫的人口吻,其实这样人要他
离婚是办不到的。”
“做一个丈夫是不容易的事情,同做一个上等人一样:做上等人不是单象在上海的人
穿两身西装就行,做丈夫也不是有爱情就够数的。我先还不甚相信这个话,如今可完全明
白了。我劝人不想结婚是真有理由的,可是一个有了女人的男子,或者没有女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