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弟你说是谁见你癫子大哥?”
“是万万。”毛弟还怕娘又想到前村那个大万万,又补上一句,“是寨西那个小万万。”
为了省得叙述起见,毛弟把从峒里拿回的那水罐子,展览于娘的跟前。娘拿到手上,
反复看,是家中的东西无疑。
“这是你哥给万万的吗?”
“不,娘,你看看,这是不是家中的?”
“一点不会错。你瞧这用银藤缠好的提把,是我缠的!”
“我说这是象我们家的。是今天,万万同我放牛放到白石冈,万万同我说,他说昨天
他到碾坝上叔叔处去取老糠,打从老虎峒下过,因为找岩鹰,无意上到峒口去,听到有人
在峒里说笑,再听听,是我家癫子大哥。一会会看到癫子了,癫子不知何故发了气,不准
他上去,且搬石块子,说是要把他打死。我听到,就赴去爬到峒里去,人已不见了,就是
这个罐子,同一些乱草,一些红薯皮。”
娘只向空中作揖,感谢这消息,证明癫子是有了着落,且还平安清吉在境内。
毛弟末尾说,“我敢断定他这几天全在那里住,才走不久的。”
这自然是不会错,罐子同做卧具的干草,已经给证明,何况昨天万万还亲眼明明见到
癫子呢?
毛弟的娘这时一句话不说,我们暂时莫理这老人,且说毛弟家的鸡。那只花公鸡乘到
毛弟回头同妈讲话时,又大大方方跑到那个废碌碡旁浅盆子边把其他的鸡群吓走了。它为
了自夸胜利还咯咯的叫,意在诱引女性近身来。这种声音是极有效的,不一会,就有几只
母鸡也在盆边低头啄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