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他轻轻的喊。没有人,自然没有应。
峒内有人住过最近才走那是无疑的。用来做床的稻草,和一个水罐,罐内大半罐的新
鲜冷溪水,还有一个角落那些红薯根,以及一些撒得满地虽萎谢尚未全枯的野月季花瓣,
这些不仅证明是有人住过,毛弟从那罐子的式样认出这是自己家中的东西,且地上的花也
是一个证,不消说,癫子是在这峒内独自做了几天客无疑了。
“为什么又走了去?”
毛弟总想不出这奥妙。或者是,因为昨天已为万万知道,恐怕万万告给家里人来找,
就又走了吗?或者是,被另外那个人邀到别的山峒里去了吗?或者是,妖精吃了吗?
峒内不到四丈宽,毛弟一个人,终于越想越心怯起来。想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离
开了山峒,提了那个水罐子赶快走下石壁骑牛转回家中。
二
“娘娘,有人见到癫子大哥了!”毛弟在进院子以前,见了他妈在坪坝里喂鸡,就在
牛背上头嚷。
娘是低了头,正把脚踢那大花公鸡,“援助弱小民族”啄食糠拌饭的。
听到毛弟的声音,娘把头一抬,走过去,“谁见到癫子?”
那匹鸡,见到毛弟妈一走,就又抢拢来,余下的鸡便散开。毛弟义愤心顿起,跳下牛
背让牛顾自进栏去,也不即答娘的话,跑过去,就拿手上那个水罐子一摆,鸡只略退让,
还是顽皮独自低头啄吃独行食。
“来,老子一脚踢死你这扁毛畜生!”
鸡似乎知趣,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