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毛弟是在同娘说话,抱不平就不能兼顾这边的事情,但是见娘在作揖,毛弟
回了头,喝一声“好混账东西!”
奔过去,脚还不着身,花鸡明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稍慢一 点便吃亏,于是就逃了。
那不成,逃也不成,还要追。鸡忙着飞上了草积上去避难,毛弟爬草积。其余的鸡也顾不
得看毛弟同花鸡作战了,一齐就奔集到盆边来聚餐。
要说出毛弟的妈得到消息是怎样的欢喜,是不可能的事情。事情太难了,尤其是毛弟
的妈这种人,就是用颜色的笔来画,也画不出的。这老娘子为了癫子的下落,如同吃了端
午节羊角粽,久久不消化一样;这类乎粽子的东西,横在心上已五天。如今的消息,却是
一剂午时茶,一服下,心上东西就消融掉了。
一个人,一点事不知,平白无故出门那么久,身上又不带有钱,性格又是那么疯疯癫
癫象代宝(代宝是著名的疯汉),万一一时头脑发了迷,凭癫劲,一直向那自己亦莫名其
妙的辽远地方走去,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或者,到山上去睡,给野狗豹子拖了也说不定!
或者,夜里随意走,不小心掉下一个地窟窿里去,也是免不了的危险!癫子自从失心癫了
后,悄悄出门本来是常有的事。为了看桃花,走一整天路;为了看木人头戏,到别的村子
住过夜,这是过去的行为。但一天,或两天,自然就又平安无事归了家,是有一定规律的。
因有了先例,毛弟的妈对于癫子的行动,是并不怎样不放心。不过,四天呢?五天呢?—
—若是今天还不得消息,以后呢?在所能想到的意外祸事,至少有一件已落在癫子头上了。
倘若是命运菩萨当真是要那么办,作弄人,毛弟的妈心上那块积痞就只有变成眼泪慢慢流
尽的一个方法了。
在峒里,老虎峒,离此不过四里路,就象在眼前,远也只象在对门山上,毛弟的妈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