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只一条小路,他在下面叫:“大哥!大哥!”
“大哥呀!大哥呀!”
象打锣一样,声音朗朗异常高,只有一些比自己声音来得更宏壮一点的回声,别的却
没有。万万适间说的那岩鹰,昨天是在空中盘旋,此时依旧是在盘旋。在喊声回声余音歇
憩后,就听到一只啄木鸟在附近一株高树上落侣侣侣敲梆梆。
“大哥呀!癫子大哥呀!”
有什么象在答应了,然而仍是回声学着毛弟声音的答应!
毛弟在最后,又单喊“癫子”,喊了十来声。或者癫子睡着了。
一些小的山雀全为这声音惊起,空中的鹰也象为了毛弟喊声吓怕了,盘得更高了。若
说是人还在睡,可难令人相信的。
“他知道我在喊他,故意不作声,”毛弟想。
毛弟就慢慢从那小路走,一直走到万万说的那一堆乱石头处时,不动了。他就听。听
听是不是有什么人声音。好久好久全是安静的。的确是有岩鹰儿子在咦咦的叫,但是在对
面高高的石壁上,又听到一个啄木鸟的擂梆梆,这一来,更冷静得有点怕人了。
毛弟心想,或者上面出了什么事,或者癫子简直是死了。
心思在划算,不知上去还是不上去。也许癫子就是在峒里为另一个癫子杀死了。也许
癫子自己杀死了。… “还是要上去看看,”他心想,还是要看看,青天白日鬼总不会出
现的。
爬到峒口了,先伸头进去。这峒是透光,干爽,毛弟原先看牛时就是常到的。不过此
时心就有点怯。到一眼望尽峒中一切时,胆子复原了。里面只是一些干稻草,不见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