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的灰尘迷了他的眼。
那项链一经抖开,非常之长,上百个菱形树粒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地摆列着,己完全失去光泽。
钱康和工头一边聊着家具市场的行情走出房间。
“这不是我那次去海南出差给你买的那串项链么?丢了到处找不着,原来掉床底下了。”
肖科平接过那串项链端详。
“当时还挺宝贝,时髦,现在大概只有小姑娘才戴这种便宜东西。”肖科平把那串项链套头戴在脖子上,在胸前理妥贴,抬头问李缅宁。“好么?”“不好。”李缅宁摇头笑道,“你现在应该戴金子或者珍珠什么的。”房间已经搬空,顿时显得空旷、阳光中飘浮着大量尘埃,光线混浊,人也显得朦胧。
钱康从门外探进头,对肖科平说:“该走了。”
说罢先出了门,在外面走廊喊:“我在下面车里等你。”
“马上就来。”肖科平匆匆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对李缅宁交代:“每天想着给花儿浇遍水,别乱上肥要不招腻虫,米兰和君子兰明年该换盆了,夜来香和月季冬天要剪枝……”
“知道了——”李缅宁在大敞着门的房间内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大声回答。正在上升运行的电梯间内,钱康靠着一壁注视昔他对面的肖科平。肖科平眼睛看着别处,一脸倦意,身后的壁镜衬映出她的另一侧身体。他二人之间站着一个眼巴巴盯着逐次亮起的楼层号码的白发苍苍的老年妇女。钱康忽然—笑,欲对肖科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