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么大了,还听你们家的。
他说,你不是也这么大了,还听你们家的。
我说,家和家可不一样。
他说,父母心疼子女的心可都是一样的。
想不到你们家说什么你就是什么!我愤怒地叫起来,真想用一句河南话骂他,可惜我不
会。
也并不全听俺家的。父母说,要给俺找个有文化的,我说不识字的最好!伊喜漠然地
说。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我几乎哀求他。
他用冷漠保存自己的尊严,我看到了一个在电影中常常出现的情景:一根绳索在岩石、
火焰或刀斧的戕害下,一股又一股地断裂了……
我想起了妈妈的话,那也许真是至理名言。
军医大学来招生,田部长力排众议,主张我去读书。大家反对的理由也并非是我不够条
件,只是说上级给高原部队一个名额不易,女孩子学成后还能回来吗?回不来,那不是狼抢
来的肉叫狗给叼走了吗?
田部长说,上学又不是上厕所,分什么男女。上高原的时候女孩子们没二话,咱们送学
习就不能搞性别歧视。秦模苏表现好坏大家可以任意评说,我不了解她,没有发言权。若是
表现这一关过去了,我同意送她去。
领导表态到这个份上,底下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田部长和蔼可亲,大家敢于畅所欲
言,有人说秦模苏和放映员伊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