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进来了,就暂且不要出去。不然出出进进如履平地,你们挨不挨克我不管,我可
是担当不起。”孔博不耐烦地浑挥手,他手中恰好拿着一个硕大的牛皮纸信封,呼呼作响。
“那封信是我的?”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信被摔得哗哗作响。
“你也没看,怎么就知道是你的?”孔搏不屑地瞄了一眼。
“只有我爸爸才会用旧牛皮纸袋子糊这种大信封,因为我说过一次,阿里路太远了,街
上买的信封不结实,都磨破了……”我几乎呜咽起来,去抢孔博的手。
孔博的眼珠瞪得像牦牛,他的嘴唇翁动,读出了信封上我的名字,然后把信郑重递给
我。
这是一封最新鲜的信,妈妈的病已经痊愈了!
我感激地冲孔博笑笑。他停止了选信,正关切地注视着我,他很高大,信的海洋把别人
堵到胸口,对他才到军装的第三颗纽扣。恰好那一片“海域”以白色信封为主,这使他更像
一座矗立在白色底座上的标准军人胸像,英俊潇洒。
孔博讨好地把卫生科的信件都递过来。我说:“咱们走吧!”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拆
阅私信,半年的喜怒哀乐,浓缩到短短几分钟内,要真是再有什么揪人的信息,我也许会控
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肌。
游星说:“不走。信还没拣完呢!出去了再想进来可不容易!”
孔博赞同游星,说:“留下帮忙吧!要是领导批评,我替你们说话!”眼睛却看着我。
想早些得到更多信的愿望,像饥饿中的食品,在不远处强烈地散发香气,我点点头,豁
出去了。
我们帮着分信,手忙脚乱。发现一封自己的信,就无所顾忌地撕开,贪婪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