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游星懒洋洋地对我说,全失了刚才的锐气。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孔博比我还莫名其妙。
“该来的都来了。就是拣到天亮,也不会再有我一个便条了。”
游星打了一个哈欠。她并不像一般女孩在这种时候忙用手掩住口,而是大张着嘴,我们
看到她雪白的牙齿和柔软而鲜艳的舌头。
不知她的同学和她探讨的问题如何,她手里只有薄薄几封信。
我的信还远没有收完。一个军人对他能收到多少信,是有大致的估计的。犹如经验丰富
的老农预测自己能打多少斤麦子。
“好。”我说。既然妈妈病的悬案已经解决,我重新想起自己的职责。
“那你们把卫生科的慰问品带回去吧!”孔博似乎很想给我们多找点麻烦。
“不带不带!那么多东西,还不把人压趴下!反正人手一份,早晚都有我们的!我才不
当这苦力呢!”游星没好气地说。
“早拿晚拿自然都有一份,没人贪污你那份军饷,可袋里的货色是不一样的。”孔搏不
动声色地说。
这一手果然厉害,游星是什么都想拔尖的角色。慰问袋可不是制式产品,老百姓有钱出
钱有力出力,谁知道袋子里装着什么秘密?
“在哪呢?”游星问。
成千上万个慰问袋堆积在一起,又是别一番景象,它们大多是红布缝制的,映出娶媳妇
般的热烈。每一个都裹得鼓鼓囊囊,显出莫名其妙的棱角,引起对内容物的无限遐想。
“你们随便桃。”孔博像一个慷慨的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