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可遏制的激动传遍全身。
“报上说没说感谢我们在这里保卫祖国?”朱端阳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提出了这个
问题。她想知道和平中的人们,是否惦记着他们。
黑暗中也能看见尤天雷露出了满口的白牙。感谢?密电码中也许有这两个字的编号,但
尤天雷从未在报文中使用过它们。如果说前面的问题还情有可原,这一次可实实在在是幼稚
了。调侃的天性又回到他身上:“现在快十二点了。我问你,去年的此时此刻,你在哪?在
做什么?”
“在家……在放鞭炮………”
“这就对了。请问,那时候,你可想到要感谢我?”
“感谢你?”朱端阳一撇嘴:“那时候,谁认识你是谁呀!”
“去年的此时此刻,我也象现在一样,提着文件夹,走在这漆黑的路上,明年,也许还
这样………”
尤天雷走远了。因为是夜间送报,按规定必须配戴武器,他的背影,比白日显得更威
武。
保卫者与被保卫者之间,是一道鸿沟。一旦跨过,你就必须义无反顾地承担起责任,无
论它是多么沉重。
走进炊事班的时候,朱端阳几乎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了。安门栓正在用暖壶盖从轧面
机轧出的面页子上,往下挤切正圆形的扁片,然后用它们包出些大而蠢的饺子。
“擀面棍呢?”朱端阳好奇怪。
“都叫大伙拿去了。”炊事班长沉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