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炊事班长很憨厚地对朱端阳说:“不吃羊肉,就只有咸菜下饭了。”
咸菜就咸菜吧!朱端阳随安门栓进了库房。
昆仑山上的咸菜还是相对丰富的。有酱菜,八宝咸菜,莱罐头种种。炊事班长却一概视
而不见,径直走到一坛摔裂了口的榨菜坛子前。
“就这。你吃吗?”
长途运输,一路风干,这榨菜早已失了辣红嫩绿的颜色,象揉皱的牛皮纸一般卷曲。放
在别的炊事班,这榨菜早报废了,但安门栓舍不得,时时用肉炒了让大家吃。有人实在咽不
下,便背着人连肉一块倒掉了。
朱端阳看看安门栓。炊事班长神色泰然,一点没有捉弄人的意思。她把咸菜接过来,用
水冲了冲,放进嘴里。
徐一鸣端着一大碗岗尖的羊肉走过来,拿起一块腿棒,像狼一样吃得尽兴。抹抹嘴边的
油,问朱端阳:“你不吃羊肉是真的喽?要是把羊肉吃下去、能怎么样?难道会死吗?!”
这叫什么话!只要是吃了不死的东西,就都该吞进肚里吗?如果说对安门栓的刁难,朱
端阳还能强忍着不予理睬,徐一鸣简直就是成心捉弄人!虽说是自己的老师,朱端阳委屈愤
怒之中也顾不得了:“病人送来的化验标本也不是毒药,吃了也不会死,你干吗不吃?”
四周的人一片哄笑。
朱端阳不知这是在笑谁。有什么可笑的?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爱吃什么,是每个人的
自由。她气哼哼地又补了一句:“我不吃羊肉,还给国家节约了呢!”
“如果我们这帮人都回了自己的家,才真叫给国家节约了呢!可这能行吗?我们得活得
好好的守在这里。冬天才刚刚开始,整整半年见不到一点青菜。不吃肉,你靠什么在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