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讲课。为弥补刚才的过失,朱端阳再不敢分心。
炊事班长安门栓用胳膊时拱开门,两手端着一大碗肉走进来。
“你不吃羊肉,这是单给你炒下的。趁热吃吧!”
是猪肉。寸把厚的肉膘上有猪毛,一块肉皮上还留有杀猪检验时盖下的紫蓝色印章。
想不到安门栓竟是这样一个热心人。只是这个吃肉法,真像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朱
端阳感激地笑笑,不知从何下口,想邀师傅一道尝尝,见徐一鸣阴沉木般的脸,又把话吞了
回去。肉闻着很香,她拣了一小块瘦肉,填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安门栓紧张地注视着她。
朱端阳皱起了细细的眉头,嚼得越来越慢,终于噗的一声,将肉沫吐了出采。
“你炒这肉的时候,锅刷干净了吗?”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挑剔,但肉没咽下去,总
得把事情说清。
“用碱水刷了。”安门栓回答得很肯定。
“那这口锅昨天……或是前天,是不是做过羊肉?”
“没有。”
“可我……吃出了羊肉味……”朱端阳很难为情地说。
天下竟有如此精细的舌头!碱水刷锅,几天未做过羊肉,这都是真的。但炊事班长在整
碗的猪肉片里,搀进了指甲盖大的一块羊肉,没想竟被试出来了,看来这女子是真个不吃。
没想到安门栓并不力自己的欺骗行为自责,反倒忿忿然起来:也忒娇气了!放着这样好的东
西不吃,还想挑拣个啥呢?突然,他以乡下人的狡黠悟到:这不吃,那不吃,只怕相中了我
库里的东西,想谋更好吃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