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案板拾掇得干干净净。绝没有亵渎谁的意思。
朱端阳自然浑然不觉,凑近去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中饭还没吃,她已经惦记上晚饭了。大概因为伶俐的小姑娘早已用余光侦察出了午饭的
内容——馒头脱水菜,引不起什么食欲,只好把希望向下寄托下。
安门栓顿时来了情绪。炊事班长宣布食谱时的自我感觉,几乎同统帅宣布他的进军令:
“今晚上改善伙食——红烧羊肉!”
没有预想中的欢呼。朱端阳吐了一口唾沫:“我不吃羊肉。”
“你不吃——羊肉?”安门栓颇感惊异。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有人不吃羊肉!
羊肉可是多么滋补的吃食!乡下人过年,能吃上羊肉泡馍,便是大造化了。这女子,该不是
在诳人吧?“真不吃?”他很严肃地追问。
“真不吃。”朱端阳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连她自己也想不通,看起来挺
美丽的羊羔,是用什么办法,把挺好闻的青草味变成那么一股惹人呕吐的腥膻。她是真不能
吃。小时候吃了一家什么顺的涮羊肉,还没走出饭庄大门,浑身就起满蚧皮一样的风团,痛
痒难熬。从此,父母便连羊肉味也不敢让她闻了。
炊事班长犯难了,不管吃饭的人品质好坏,也不管挑食的理由多么离奇古怪,真要有人
哪顿吃不上饭,安门栓于心不安。
“朱端阳,好像今天不是你帮厨吧?”徐一鸣身穿白色工作服走过来,双手抱着肩,冷
冷地说。
不好!出来溜达的时间太长,师傅找来了,朱端阳悻悻地往回走,徐一鸣拉开距离尾随
其后,像在押解一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