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走吧,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再呆下去,它会让一个正常人精神崩溃的。简方宁的泪水
很快干燥了,又恢复了冷静。
方宁,对不起,我也许在这里更长久地陪着你。虽说帮不上多少忙,总多一个说话的伴
啊。沈若鱼生出歉疚。
别这么婆婆妈妈。我已经惯了,心情磨出了茧子,一般的事伤害不了我。心理学讲,软
弱会孵出三只鸟——沮丧、绝望和忧愁。我的心就是鸟窝,我不断地和它们做斗争,有时我
觉得自己无坚不摧。简方宁把自己的手放在沈若鱼的手里,想传达给朋友信心和力量。
但是沈若鱼只感到她的手指很凉。
沈若鱼渐渐地平静下来,把这些天得到的所有情况,也不管有用没用,事无巨细地向简
方宁报告,以此略微减轻自己脱逃的内疚。
方宁,别理庄羽这个女人!她有一股邪恶的魅力,别想拯救她,她是毒蛇。你就是把自
己撕碎了炼成金丹,也救不了她。吸毒的人神经和我们不一样,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
会像蜘蛛丝缠住你,临死也会拉个垫背的。海洛因已经把他们变成魔鬼,看起来和我们长得
一模一样,其实是另一种动物了。他们只有死,才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若鱼,你说的我都懂。这里不是医院,是一座祭坛。也许我们的生命都奉献了,天上也
不会降下甘霖。但科学就是这样,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献身,我小的时候,读过精卫填海,
我想那是一只多么傻的鸟啊。世界上真有这么蠢的动物吗?现在我就成了这种鸟,可我必须
填下去,这就是我的轨道。
两个好朋友静静地对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若鱼说,方宁,我这个戒毒医院住得冤枉。天天说白粉,却从来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