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手跟玻璃相克。”
“我下意识地用手心画着圈,玻璃闪出钢蓝色的光。突然,手掌对侧的白羽毛神奇
地变薄了,露出一个淡褐色的洞,好象一块蛋形的巧克力敷在玻璃的那一面。由于我的
体温,一小块冰凌变成蒸汽飞走了。我不由得凑过去,想看看这间我擦了外面玻璃的房
子,是番什么景象。”
“我换了一只手。原先那只手掌已变得同冰块一般冷。新的手心热很冲,油亮黑暗
的斑块迅速扩大,已经够我把两只眼睛镶在上面了。”
“我半蹲着腿,因为那块玻璃很矮。我屏住气把鼻子压扁在冷冷的玻璃板上……”
“您猜我看到了什么?”她忧郁的眼神垂落在地,好象怕吓了我,提示我有个准备。
她不知我当过医生,而且已在病区盘桓多日。
“雪白的被单,瘦如骷髅的老人,树根一样的皱纹,氧气瓶……”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说得对。”她轻声地说,知道没有什么能出乎我的意料。
“我是看到了那些,但不在那一刻。那一刻,我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
有萤火虫在飞,不多,仅两只,但飞得很快。在黑暗四周,有一圈白茫茫的藤条,编织
着细密古怪的花纹……”
“这是什么?”轮到我吃惊了。能让一个有着20多年医龄的主治医师吃惊的事,实
在不多。
“那是一双患白内障的老爷爷的眼睛。他正从我的手心融出的那两个小洞向外张望。”
女孩依旧垂着眼帘说。
“讲下去。”我极力使自己音色平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