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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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进去了。我看到了您刚才说的那一切。我对老爷爷说,我是来为您服务的。
他在床上,仍然保持了着窥探外界的姿势,只是脖子软弱地拐在肩膀上。他是晚期胃癌,
消瘦得无以伦比。脸色象一个角落里的脏塑料袋,眼睛大得令人人恐怖。也许是刚才的
运动费尽了气力,他拼命喘息。
看得出他非常寂寞。我想他该对我的到来表现出高兴。可是,没有。他面无表情地
对着我,淡漠得象一块旧床单。
我是个生性腼腆的女孩,对那些热烈追求我的男孩都不知说什么好,面对这样一个
年纪足可做我太爷的沉默老者,真不知该怎样。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呆呆地看着我。就象我们最初隔着窗户那样。
就在这时,护工小白送饭来了。我说,你到别处忙吧,我来喂饭。
小白说,杜爷爷的饭可不好喂了。要实在不吃,别勉强。
我说,你放心。我把鸡汤面放在嘴边吹,不凉不烫地送到杜爷爷面前。他的嘴象被
透明胶纸粘住了,严丝合缝。
您得吃饭啊。我后悔揽了劝人吃饭的活儿,我不会劝人。
他终于开口,不是吃饭,是说话。药都没有用,饭就更没用了。我不要吃饭。他很
清醒,癌症病人至死都是很清醒的,没有人能说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