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要的蛋糕来了。先拿来给您瞧瞧,让您高兴高兴。等一会儿,您的儿子
女儿儿媳妇女婿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来了,我们就把蜡烛点着,说什么您也要吃一块
寿糕,有一点没能叫您满意,就是我在店里买生日蜡烛,人家说,老人家那么高寿,得
插多少支蜡烛?寿糕还不成了马蜂窝?我说,那不成,说什么我们也得插上,奶奶就等
着这一天哪!后来他们给想了个办法,您多大岁数,就插了两个蜡做的数字。待会儿,
数字蜡点起红红的火苗,多好看哪!”女孩子兴致勃勃地讲着,完全不顾及半昏迷的老
太是否听得见。就象喋喋不休的母亲,相信她的婴儿一定记住她的话。
老妇真的抖开眼皮,用明亮得骇人的眸子,盯住了蛋糕上的红色阿拉伯数字。
“78”,象灯塔似的戳在奶油中,柔软的烛芯象男孩调皮的卷发,耷拉在一旁,引
诱你点燃。
老人自豪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嘴唇动了动。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象不屑于为
不认识的人浪费精力。不过我们都听到了她的话:“终于活到78岁啦!”
詹姆斯博士翻着硬而卷的睫毛说:“是这位老妇人要求你们把她的生命一定保存到
78岁诞辰这一天吗?”
齐大夫说:“是的。”
詹姆斯博士说:“请原谅我刚才的唐突。”
齐大夫说:“我们这间的共同之处大于我们的不同之处。”
詹姆斯博士说:“是的。在临终关怀医院里,病人是最靠近上帝的人。我们要象服
从上帝一样,服从他们。”
我们又走进一间病房。仰卧病人是位秃头老汉,呜呜在哭。音色凄厉,象有人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