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保姆市场上的女孩不就是为了挣钱才跑出来的吗?哪里能不问钱呢?”
小白说:“我们出来是为了挣钱。可是在家里是那样想的,一进了城,眼就花了。
钱倒是次要些的,先要找个稳妥地方安顿下。所以我们先要问:那地在哪?”
我就说,不远。
管住吗?她们会问。
管,我说。
她们的心就安些了,再问,都干什么活儿?
我就说,服侍病人。她们会说,俺们不会呢。现今城里的人求职的时候,兴把自己
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这行那行。乡下人不,还遵循丑话说在前头的古例。我就说,这
不难家里有老人吧?就照那样服侍就中。最难的事就是接屎接尿的。不过下了班能洗澡。
一般说她们这会儿得停半晌,考虑屎尿的事。过一会儿她们会问,你是干这活儿的
啊
我说,是啊。她们说,这就中了。你能干我也能干。待到把这些都说妥了,她们才
会小心翼翼地问,每月多少钱哪?
我就实话实说。然后说,先试试。要觉得不好,随时都可以走。工钱干一天有一天
的?要是我们觉着你不称职,你也只好走。
她们就说,那是。你是东家。
就这样。
小白说完了,又静静地看着我,象一朵迎风摇曳的紫云英。
“工钱你觉着少不少?”我悄悄关了衣兜里的录音机,不愿她的私房话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