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但它们正是以对土地毫不吝惜的奢侈,无声地显示着自己的地位与尊严。
下车。与司机道谢。邀他到家里共进晚餐,虽说时间还太早。被有礼貌地谢绝。然后说
声再见。
当着张文等一行人,表演这一套体恤下情的程式,真把甘平窘得够呛。不过一般人是发
觉不了她的破绽的。从小打妈妈那儿耳濡目染她早已掌握得很娴熟了。本来掏钱坐车,彼此
间已经交割清楚,不必来这么多客套。但有什么办法呢?一走进这座大门,一种往日的习俗
便会不由自主地回到甘平身上。况且,她从妈妈的电话里也已悟出了良苦的用心,索性做得
更像一点儿吧。
小保姆出来告诉他们,甘振远夫妇被一位老战友接去看戏,大约要晚上才能回来。
张文的心底苦笑了一声:当然,一个曾经差点饿死的乡下小子,尽管是二十年后从几千
里外专程来访,也不会比一个“老战友的戏”重要。那项预谋多年的宿愿开始冒出嗖嗖的冷
气。
“这座楼,都是你家的吗?”张文环顾着问。
甘平知道张文是在从交通工具和住房规格上判断着父亲的境遇。虽然妈妈成功地将租车
掩饰得像派车,但她却无法扩大自家的住房面积。算了,随他怎么想吧。
“这楼是两家合住的,我们在这一侧。”说完和伟白、大红进屋去了。
张文独自站在绿树拱成屋顶样的林荫道上,泰然自若地打量着四周。上海车已经给他吃
了定心丸。说实话,他想象中的甘家,远比这威凛显赫得多。他既然下了龙宫凤楼都要较量
一番的决心,何况如此!
仔细巡视之后,他终于有了一点儿遗憾:他盖得起这座楼,却修不成这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