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干儿干女干爹干妈,有的人还不止认一个两个,乡邻关系盘根错节,非常热闹。更为特
别的是,认下的干妈要被称呼为“亲妈”,这方显得格外亲热。
爸爸稳坐着没吭气。人都说爸爸打仗时是一员虎将,我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真正的虎
将是妈妈。
“二花,进来呀,来见见你亲爹跟你妹子。”妈妈回一趟老家,胶东话就明显加重,侉
里侉气的,听着挺有趣。
二花怯生生地进来了。
我和爸爸都楞住了。二花居然比妈妈还老!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她低着头哼了两声,谁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就被上海阿姨领下去休息了。
爸爸不动声色地望着妈妈,等着她的解释。妈妈却跟没事人似的张罗洗澡换衣服什么的。
哼!这是避着我呢。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乡下人有时候也傻着呢。好容易捱到妈
妈不在家,我拐进为二花母子专门预备的房间。
二花正敞着怀在奶孩子,扣子一个也不系,弄得我都替她害羞。那个菜青色长着稀疏黄
发的小脑袋,将乳头叼得老长,好像一只贪婪的小狼。
“是妹子来了,炕上坐。”她用腾出的一只手使劲拍打着雪白的床单。
想起虱子,我拉过一把椅子,离她老远坐下了。
“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呀!”也不知从哪儿问起,我笨拙地搭讪着。
“文文呀,快叫姨,叫姨啊!”二花赶忙把奶头硬从小狼嘴里拽出,把他的脸别向我。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为长辈。我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地等待着。没想到小狼在片
刻的惊愕之后,昂起头,弓着身子四处寻找,寻找不到,就突然发出哨子一样的尖叫,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