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人总得出一次麻疹一样,从那以后,禅月再也没为爱情流过泪。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有时吴为会向禅月求证:“你觉得我和胡秉宸有前途吗?”
不知道是不是从叶莲子而来,叶家三代女人多少有些通灵异的能力。
“说不好,因为您离我太近了……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我不能肯定。”
当胡秉宸终于抛弃吴为后,禅月才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没有好结果,可又不忍伤您的心……永远不能和有妇之夫有所纠缠。玩儿玩儿可以,但不能动真格的。不谈道德,从结局来说,拼死拼活得到的都是残缺破损的……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不论那个男人如何中意,一旦知道他是有妇之夫,马上收兵。何苦把大好青春葬送在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上?”
吴为无言以对。吴为是自觉的。即便他人暂停对她的敲打,她也不会忘记对自己的回审,而且刻意。找一个原因或拣一个特别的时辰,完完整整、从头想到尾,而不是轻易地、零打碎敲地想。
好像那是一个盛典-真不能说不是。
好像担心那些往事会被她的成功湮没。
好像一个已经得到超度的人,回过头去审看自己的皮相如何在地狱里历练,惊惧自己如何熬得过来,庆幸自己终于熬了过来,自怜自己居然熬了过来……
所以这种回审也可以说是一种享受,一种自我欣赏,虽然每每又像是在地狱里重过一趟,弄得她大汗淋漓,如洗桑那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