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哟!康大姐来过咱们院呀?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家怎么一点信儿
也没有?」荀大嫂自然是把康大姐理解为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同志,
海老太太要的也是这个效果——其实,来过她家,坐过这藤椅的康大
姐,只不过是海西宾他们单位的工会主席。当时海西宾忙著干活,没
注意这个话碴,谁知几天以后,院里便传开了——尤其是詹丽颖,她
到水管子那儿接水,逢人便议论说:「康克清康大姐来过咱们院,看望
过海奶奶,看起来,海奶奶这个人不简单呢!」并且直接询问过海西宾:
「你奶奶当年是不是参加过革命?后来一定挨了错误路线的棒子吧?
原来跟我一个命啊——现在也彻底平反了吧?康大姐打算怎么安排她
呢?」海西宾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声明说:「哪里哪里!根本没那
么回事儿!」回到家里,他便批评海老太太说:「奶,您瞎造些个什么
舆论啊!一个人往脸上贴金,能好看么?我看咱们实实在在地过日子,
比什么都强!您要再胡编这号瞎话,我可就跟您分开过了——我害不
起这份臊!」海老太太吓得缩起肩膀,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说:「我
也没说啥啊,是他们在那儿猜度……西宾呀,你可不能跟我这么说话,
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说著便掏手绢,抹眼泪,海西宾不得不又
安慰她:「您别再瞎吹就行。您想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能离开您吗?
就是个邻居,我也该照顾您呀……」
这天正当海老太太和胡爷爷在鼓楼根下舍不得离开时,海西宾从
外头骑车回家,路过那块儿,他刹住车踩著马路牙子,招呼二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