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信——作为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的威信。
张奇林却完完全全仅是为了解决一个生理上的需求。他从胡同公
厕回来,动作紧凑地洗了手,脱掉了旧裤子,换上了皮鞋,又穿上大
衣,然后便操起桌上的公事包,说了声:「走吧!」大家便一齐朝院外
走去。出了垂花门,穿过狭隘的大门洞,来到街上,把行李放进了汽
车后箱,张奇林和于大夫都坐进去以后,傅善读招呼张秀藻说:「上车
吧!」张秀藻笑笑说:「我不去机场了。」张奇林和于大夫也都在车里说:
「她早说好不去了。孩子大了,她有她的事了。」于是傅善读麻利地钻
进了前座,把门一撞,车子便开动起来。张秀藻朝车子挥了挥手,车
子开远了,她看看手腕上的表——两点三十八分。
张秀藻返身走进了院门,来到四扇屏门旁边。她忽然觉得听到了
荀磊和冯婉姝的笑声,还有朦朦胧胧的、似有若无的音乐作为陪衬,
她的心仿佛被紧紧地捏了一把。在一种惘然若失的精神状态中,她恹
恹地朝里院走去。刚到垂花门边上,忽然从垂花门里走出了詹丽颖和
一位有点谢顶的、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张秀藻同詹丽颖对笑了一下,
便错肩而过。詹丽颖那粗大的嗓门正甩著这样的话语:「……好哇!演
过了 『贵妃醉酒』,下头就该演 『凤还巢』了嘛!……」张秀藻也无心
去听詹丽颖在说著什么,只是觉得她这人未免有点聒噪……再往里走,
路过薛家苫棚时,她感觉到似乎有男人的哭声——那是一种闷住的低
沈而浑厚的悲声,使她非常惊异。谁呢?怎么能在办喜事时哭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