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来的,说羸官的学杂费已经逾期,倘若某日以前交纳不上,他们便要按规定
做退学处理。
事关儿子前途,岳鹏程也把一脑子的“保红旗”的事丢到一边,从淑贞手里接
过活儿麻利地干起来:多编几个柳条筐,明天一早送到黑市,或许还可以……
然而,并没有等他们忙碌多久,羸官便背着一个可怜巴巴的行李卷儿,出现在
二人面前。
“羸官,你这是……”迎着儿子,淑贞一脸呆相。
羸官惨然一笑。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晚了!
“不行!我找学校讲理去!”岳鹏程如同一条狮子,跳了起来。
“你找谁讲的么个理去?”扑到儿子身边、两眶泪水噗噗下落的淑贞,忽然把
尖锐的目光指向岳鹏程,“你整天日只知道抢你的大红旗,老百姓过的么样日子你
知道不知道?早先日你发誓赌咒让我过上舒心日子,我过不过上也罢了,可儿子,
儿子连个学也上不成啦!你还算个当爸爸的吗?你还算个男人吗?……”
淑贞号啕大哭着跑进屋里去了,岳鹏程像散了架的纸人,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几天几夜的苦苦思索,几天几夜的反复谋划,岳鹏程带领一支“学大寨特别支
队”,悄然地开上了盐场。一个月下去,一张一万元的存款单落到岳鹏程手里。那
张存款单很快又变成了一座小小的木工厂。
“咱这小木工厂,单是挣个手工钱,哪辈子也发不起来!要是自己能搞到木头,
那就得啦!”一次吃饭时、岳鹏程发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