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是薛纪跃兄嫂的同事——还不光是一般的同事,薛纪跃、潘
秀娅置办家具时,他这个搬运工可尽了大力,往这屋里搬那三开大立
柜时,摆放时,都是他吆喝著指挥的。难道他还不够哥儿们吗?
卢宝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还打著光棍。在他身上,家庭——或
者说家族——的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很明显的。
似乎还没有哪个社会学研究者,来研究过北京的市民。这里说的
市民不是广义的市民——从广义上说,凡居住在北京城的人都是北京
市民;这里说的市民是指那些 「土著」,就是起码在三代以上就定居在
北京,而且构成了北京「下层社会」的那些最普通的居民——这「下
层社会」自然是一个借用的语汇。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北京城的任何
一个居民,人格上都是平等的,并且已不存在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压
迫者和被压迫者的层次区分,因此,要准确一点地表述,就应当这样
概括他们的特点:一、就政治地位来说,不属于干部范畴;二、就经
济地位来说,属于低薪范畴;三、就总体文化水平来说,属于低文化
范畴;四、就总体职业特征来说,大多属于城市服务性行业,或工业
中技术性较差、体力劳动成分较重的范畴;五、就居住区域来说,大
多还集中在北京城内那些还未及改造的大小胡同和大小杂院之中;六、
就生活方式来说,相对而言还保留著较多的传统色彩;七、就其总体
状况的稳定性而言,超过北京城的其他居民——因为不在「官场」所
以没有「宦海浮沈」的戏剧性变化;因为不涉「文坛」一类的「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