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原来也打算找找的,这样对他也不好嘛,是不是?影响他的名誉和前程。 可我不知该跟他怎么张口,你知道他喝的墨水多,他有一大堆的话要反驳我,我能 听那反驳吗?”镇长的语气高昂起来,仿佛一条狗啃完肉骨头后得意洋洋地扬起尾 巴。
“我妈妈她没有错,她想找谁就找谁,除非别人不让她找。我就是不上学,也 不想看住她。”美奴这话很有点报复的意味。
“你看美奴,你怎么生气?”镇长张口结舌地说。
“我们还没吃早饭呢。”美奴指了指锅灶,下了逐客令。
镇长有些愠怒地去提墙角的伞,抖了几抖,推开门,雨声刷刷地飘进屋子,音 乐似的。镇长正欲撑伞离去,杨玉翠忽然倚着门框出现了,她故意拍了一下门框, 引起了镇长和美奴的注意。她说:“那开船的是代表全镇的人运玉米去了,还是代 表全镇的人搞女人去了?”
镇长一蹩眉,使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形似惊弓之鸟。
“你刚才那些话不该跟一个孩子说。”她指着镇长骂,“牲口也不那么说话!”
镇长哆嗦着泛紫的嘴唇,脸色蜡黄,仿佛一个不会水的人,被人给扔进了汪洋 中的独木舟上,害怕极了的样子。
“你这是又明白了……明白了……“镇长语无伦次地嘀咕着,慌里慌张地连伞 也忘了撑,一头钻进雨里,他在雨里还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女人放肆的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美奴心想。她蹲在灶前点火,柴禾淋了薄雨,不好着, 一股烟缭绕而出,呛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