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以为一个女人听过许多人的奉承,就会拒绝一句新的阿谀么?”
萝只把头摇晃,一时找不出话否认,她心想,“这是厉害的诡辩,又单纯,又深入,
在这些人面前,装哑子倒有利益,”所以到后就只笑笑,让宗泽先生说下去。
宗泽也沉默了。这个人,他知道萝是怯于在言语上有所争斗的,他过了一会,就问萝,
预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到法国去。
萝说,“法国我也不想去,这里我也不愿留。”
“你是厌倦了生活才说这个话。”
“包围到我身边的全是平常,琐碎,世故,虚伪,使我怎么不厌倦?你知道我这个人
不是为些人而活的。”
“但是你也欢喜从这种生活中,吸取你所需要的人生。”
“欢喜,欢喜,你以为你对我作的估计是很不错的,是不是?”
“不是。我并不估计过谁。我只观察,用言语说明我所见而已。”
“你以为我是平常任性使气的女子。”
“不是。”
“你以为我缺少男子的殷勤就不快乐。”
“不是。”
“你以为我……”
“疑心多,怎样会不厌倦生活?”
“宗泽先生,男子的疑心实在比女子更大的!”
“但是男子他会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