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豌豆花回家时已快十点钟了。邻居大部分都睡了。
她曾经一路祷告,希望鲁森尧也睡了,那么,她就可以悄悄回到自己卧室里。但是, 一走到家门口,她就知道希望落空,家中还亮着灯。同时,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听到 鲁森尧那破锣嗓子,正唱着"秦琼卖马"。这表示他已经半醉了,而且,表示他的心情"恶 劣"。他总以落魄的秦琼自居,每当唱这出戏时,就是他"遭时未遇,有志未伸"而被人" 欺凌压榨"的时刻,也是他满腔怒火要发泄的时刻。豌豆花走到门口,悄悄推开房门,踮 着脚尖,还企图不受注意的走进去。鲁森尧正用筷子,敲着桌上的杯子碟子当锣鼓,嘴 里唱到最精彩的一段:“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提起了此马来 头大,兵部堂王大人相赠与咱。遭不幸困住在天堂下,欠下了店饭钱,没奈何只得来卖 它……摆一摆手儿你就牵去了吧!但不知此马落在谁家……”
豌豆花已走到墙角,把那包奖券香烟都悄悄的搁下了。她的心咚咚跳着,还好,他 唱得有劲,没注意到她。她正要掩进自己的房间,忽然,身后传来鲁森尧一句平剧道白: “呔!你这小丫头要往哪里走!左右!给我绑过来!”
豌豆花站住了。然后,鲁森尧的一只手重重的落在她肩上。她只得转过身子来看着 他。他又是满身酒气,满眼邪气,满脸鬼里鬼气。她有些发毛,最近,她变得越来越怕 他了。上次,他曾经拿了把刮胡子刀,威胁要毁掉她"漂亮的脸蛋"。
另一次,他把隔壁张家小女孩的洋娃娃捡回家,当着她的面,嘿汉汉的笑着,把那 洋娃娃的脑袋,用长长的铁钉一根根钉进去。害得她好多晚上都做恶梦,梦到他用大铁 钉来钉她的脑袋。
“别想溜!豌豆花!"他喊着:“你存心要躲开我!是不是?抬起头来,看着我!他 妈的!"他在她下巴上一托,顺手拧住她的面颊。"你看着我!”
她被动的看着他,张着那对无辜的、清澈的大眼睛。
“妈的!"他给了她一耳光。"你干嘛用这种骄傲的样子看我?你这双贼眼,满眼睛 都是鬼!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高贵的大小姐吗?你心里在骂我!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她盯着他,咬着牙不说话。
“妈的!"他又给她一耳光。"你变哑巴了?你的舌头呢?”
他伸出手指去掏她的嘴。
她嫌恶的挣扎开去。这举动使他暴怒如狂了。他一把就扯住她的头发,把她直扯到 自己面前,她想挣开,脑袋被拉得直往后仰。这一拉一扯之间,她身上那件原本就已太 小了的衬衫接连绷开了两个扣子,她没穿内衣,她没有钱买内衣。
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在她胸前了。她飞快的用手抓紧胸前的衣襟,这动作使他更加 怒火中烧,他劈手就打掉她的手。
她开始觉得大事不妙,急得想哭了。惶急中,竟迸出一句话来:“别碰我!妈妈的 魂在看着呢!”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或者,事情还不会那么糟。这句话一出口,鲁森尧是怒上加怒, 而且豁出去了。他的眼珠都红了,额头都红了,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他握住她的 衣领,"哗"的一声,就把整件衬衫从她身上拉掉了,他盯着她,磔磔怪笑着,嘴中咆哮 着:“嗐!你妈看着呢!让她看!让她看!看她能怎样?她那个鬼婆娘,抱着我女儿去 送死!她该下地狱!该上刀山下油锅被炸成碎块!你……你这下贱的小婊子,居然用你 妈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怕你妈吗?你以为我怕鬼吗?嗬。"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肩头,黏腻 腻的抚向她那初挺的、小巧的乳房,在那峰顶的小花蕾上死命一捏,她痛得眼泪水都滚 出来了。同时,恐惧、厌恶,以及那种深刻的屈辱感一直切入她灵魂深处去,使她匝身 惊颤而发抖了。张开嘴来,她大叫:“你不能碰我!你才会下地狱!你才会上刀山!放 开我!放开我!碰了我,你会被天打雷劈… ”
他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正巧打在她的左耳上,她耳朵中一阵嗡嗡狂鸣,眼前金星 直冒,头脑里的思想全乱了,额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滚了出来。她张着嘴,还想叫,但 他用一只手,死命的蒙住了她的嘴,她叫不出声了。挣扎着,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想逃 出他那巨灵之掌。她那半裸的、纤细的、年轻得像嫩草般的、处女的身躯,因挣扎而扭 动,雪白的肌肤,在灯晕下泛着微红,娇嫩得几乎是半透明的。这使他的兽性更加发作, 欲火在他眼中燃烧,眼光喷着火般扫向她的全身上下。他挪开蒙住她的嘴的手,一把扯 掉她的裙子,她乘机就狠命对他手腕咬去,他抓起她来,把她摔在床上,然后,他扑过 来,先用她那件撕开的衬衫,绑住了她的嘴,用两只袖管,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
她喉中呜咽,徒劳的在床上挣扎,他再找了些绳子,绑起了她手,把她双手摊开, 分别绑在木板床的床柱上,她毫无反抗能力了,开始发疯般踢着腿。他站在床边,低头 像欣赏艺朮品似的看着她挣扎、扭曲、踢动… 然后,他走到桌边拿起酒瓶,仰头喝了 一大口,伸手把她身上仅余的那条底裤一把扯下… 她悲鸣着,喉中只发出呜呜的声响, 她的两条腿,依然在狂踢狂踹,他的大手,一把盖在她两腿之间,她浑身一颤,大眼睛 里滚出了泪珠,一滴又一滴,疯狂的沿着眼角滚落。他把酒瓶中剩余的酒,倾倒在她胸 前、小腹上、两腿间、大腿上… 由于她挣扎得那么厉害,她的双腿终于也被分开绑住 了。她成了一个"大"字,摊开在那张小床上,酒在她浑身上下流动。他笑着,笑得邪恶、 狰狞而猥亵。低下头来,他开始吮着她身上的酒,从上到下。
她全身的肌肤都起了疙瘩,汗毛全竖了起来。恐惧和悲愤的情绪把她整个攫住了。 她的眼睛大张着,看着天花板,似乎想看穿天花板,一直看到穹苍深处去,在哪儿,有 她的生父、生母、玉兰… 和老师提到过的上帝。她睁大眼睛,眼光直透过天花板,她 在找寻,她在看,她在呼号… 上帝,你在那儿?
同时,他的嘴,他的手,在她脸上身上腿上到处游走。她全身绷紧得像一把拉满了 的弓。而她不能喊,不能动,不能说,她只能看… 但,她不要看,她不敢看,她的目 光始终定定的穿越着天花板,好象整个宇宙中的神灵,都列队在那穹苍中,注视着这小 小屋顶下发生的故事。
他的身子终于压上了她的身子,一阵尖锐的痛楚直刺进她身体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