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车顶向他们跑去,车子看得很清楚了,是沙漠跑长途的吉普车,上面装了很多茶 叶木箱,车上三个沙哈拉威男人。
他们开到距离我快三十公尺处便停了车,在远处望着我,却不走过来。
我当然明白,他们在这荒野里对陌生人有戒心,不肯过来。于是我赶快跑过去,他们正 在下车。我们的情形他们可以看得很清楚,天还没有完全黑。
“帮帮忙,我先生掉在泥沼里了,请帮忙拖他上来。”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他们 面前满怀希望的求着。
他们不理我,却用土话彼此谈论着,我听得懂他们说:“是女人,是女人。”
“快点,请帮帮忙,他快冻死了。”我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们没有绳子。”其中的一个回答我,我愣住了,因为他的口气拒人千里之外。
“你们有缠头巾,三条结在一起可以够长了。”我又试探的建议了一句。我明明看见车 上绑木箱的是大粗麻绳。“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救他,奇怪。”
“我… ”我想再说服他们,但是看见他们的眼神很不定,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便改口了。
“好,不救也没法勉强,算了。”我预备转身便走,荒山野地里碰到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