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添衣服,你的长裤都磨亮了,衬衫领子都破了,袜子都是洞洞,鞋,也该有一双 体面些的。”
“我不要,先给家,再来装修我,沙漠里用不着衣服。”他仍穿鞋底有洞的皮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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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空心砖铺在房间的右排,上面用棺材外板放上,再买了两个厚海棉垫,一个竖放靠 墙,一个贴着平放在板上,上面盖上跟窗廉一样的彩色条纹布,后面用线密密缝起来。
它,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长沙发,重重的色彩配上雪白的墙,分外的明朗美丽。
桌子,我用白布铺上,上面放了母亲寄来给我的细竹廉卷。爱我的母亲,甚至寄了我要 的中国棉纸糊的灯罩来。
陶土的茶具,我也收到了一份,爱友林复南寄来了大卷现代版书,平先生航空送了我大 箱的皇冠丛书,父亲下班看到怪里怪气的海报,他也会买下来给我。姐姐向我进贡衣服,弟 弟们最有意思,他们搞了一件和服似的浴衣来给荷西,穿上了像三船敏郎— 我最欣赏的几 个男演员之一。
等母亲的棉纸灯罩低档的挂着,林怀民那张黑底白字的“灵门舞集”四个龙飞凤舞的中 国书法贴在墙上时,我们这个家,开始有了说不出的气氛和情调。
这样的家,才有了精益求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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