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个文教练把我从五千年的“时光隧道”里放出来时,天已经冰冷透黑了。
到了家赶快煮饭给等坏了的荷西吃。
“三毛,卡车后面那些不同的小灯都弄清楚了吗?”我说:“快认清了,老师教得很 好。”
等荷西白天去上班了,我洗衣,烫衣,铺床,扫地,擦灰,做饭,打毛线,忙来忙去, 身边那本交通规则可不敢放松,口里念念有词,像小时候上主日学校似的将这交通规则如 《圣经》金句一般给它背下来,章章节节都牢牢记住。
那一阵,我的邻居们都知道我要考试,我把门关得紧紧的,谁来也不开。
邻居女人们恨死我了,天天在骂我:“你什么时候才考完嘛!你不开门我们太不方便 了。”
我硬是不理,这一次是认真的了。
考期眼看快到了,开车我是不怕,这个笔试可有点靠不住,这些交通规则是跟青菜、鸡 蛋、毛线、孔子、庄子混着念的,当然有点拖泥带水。
星期五的晚上,荷西拿起交通规则的书来,说:“大后天你得笔试,如果考不过,车试 就别想了,现在我来问问你。”
荷西一向当我同时是天才和白痴这两种人物,他乱七八糟给我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口 气迫人,声色俱厉,我被他这么一来,一句话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