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串烤熟了;第一批,这孩子托在一个大盘子里送过来。
驼峰原来全是脂肪,驼肝和驼肉倒也勉强可以入口。男客们和我一人拿了一串吃将起 来,那个小孩子注视着我,我对他笑笑,眨眨眼睛,表示好吃。
我吃第二串时,那两个土里土气的西班牙太太开始没有分寸的乱叫起来。
“天啊!不能吃啊!我要吐了呀!快拿汽水来啊!”
我看见她们那样没有教养的样子,真替她们害羞。
预备了一大批材料,女的只有我一个人在吃,我想,叫一个小孩子来侍候我们,而我们 像废物一样的坐食,实在没有意思,所以我干脆移到这孩子旁边去,跟他坐在一起,帮他串 肉,自烤自吃。骆驼的味道,多洒一点盐也就不大觉得了。
这个孩子,一直低着头默的做事,嘴角总是浮着一丝微笑,样子伶俐极了。
我问他:“这样一块肉,一块驼峰,再一块肝,穿在一起,再放盐,对不对?”
他低声说:“哈克!”(对的、是的等意思。)
我很尊重他,扇火、翻肉,都先问他,因为他的确是一个能干的孩子。我看他高兴得脸 都红起来了,想来很少有人使他觉得自己那么重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