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到了医院门口,我把口罩戴上。
屋里很冷,暖气不热,我们都没脱大衣,杜梅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我,两手捂着滚烫的杯子对我说:
“不用一分为二地半斤八两分了吧?你看着什么好就拿什么,我都无所谓。”
“我就拿几本书走,其余的都留给你。”
“不用。”她态度坚决地说。“留给我也没什么用,值钱的你统统拿走。”
“拿走我那儿也没地方搁,你又何必再花钱置。”
“那好,算先存我这儿,你什么时候需要随时来取。”
一时无话,我提醒自己该走了,可不知为什么,迟迟不愿告辞,也说不上是对什么留恋。
“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么?饿了,身上冷。”
“有,一天没吃东西我也饿了,又不好意思留你吃饭。”
“我想留下来吃饭,想。”我连忙说,把大衣脱下。
杜梅忙着准备食物时,我在屋里遛达,拣起她床头扣着的一本看了一半的书翻翻内容,那是本政治辅导材料。
“看这种书干吗?”
“没事,看着玩。”
“多出去找找朋友,别老一个人闷在屋里看书,会把情绪弄消沉的。老实说,我担心你。”
“……”
“希望你别觉得我假惺惺的。我真的愿意你……怎么说呢?一个字:好。”
“你瞧我不是挺好?”她抬头笑,“我知道你不是假惺惺,你也用不着假了。”
我们坐下吃简单的热饭时,杜梅抱歉地说:“按说应该大吃一顿才对,来不及准备。”她又问,“你喝酒么?这儿还有你喝剩的半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