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李缅宁伤无动于衷,眼露凶光。
他把脸贴近玻璃,用手遮住倾泻下来的阳光往厅里瞧。
他的脸在茶色玻璃上映得十分清晰,同时十分苍白,如同黑白摄影的人物肖像。他的视线从钱康对面的空座位越过,投向幽暗无人的店堂内部。钱康从座位上站起,整个上身横过琳琅的桌面,俯撑着把自己的脸向李缅宁贴上去。
李缅宁瞪着眼回身走开。
钱康没趣地坐下,开始喝一杯游泳池水般天蓝清澈的加薄荷的鸡尾酒,这酒有一股牙膏味儿。
他用虎咬昔塑料管不停地把酒吸入嘴里,喉节上下滚动。
他的两肘搭在桌上彼此交错,一动不动地吸酒,似的沉思。他略一抬头,李缅宁在他对面坐下,坐下便掏出烟点着了抽。钱康松开嘴,塑料管已粘在他唇上随着他抬头掉出杯外,酒溃染了白桌布。他拣起吸管,又投入杯中,招手叫来待者,伸出一排手指头:“再来这么些杯一模一样的。”
侍者看了一眼新来的这个男的,又瞟了眼这位坐了一天的先生,蓦地把腿往后一拿,恭敬退下。
很快,付者把酒上齐了。
钱康叼上一根烟,伸着脖子糗过去跟李缅宁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