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了。而且我本来就不会说话。”
“大家无须客气!”才叔那么来了一句。这样嘱了“再会”,“走好”,把天
健送走了。
两天后的下午,曼倩正在把一件旧羊毛里衣拆下的毛线泡过晾干了想重结,忽
然听得天健来。曼倩觉得他今天专为自己来的,因为他该知道这时候才叔还没下班
。这个发现使她拘谨,失掉自在。所以见面后,她只问声今天怎会有工夫来,再也
想不出旁的话。前天的亲热,似乎已经消散,得重新团捏起来。天健瞧见饭桌上拆
下的毛线堆,笑道:“特来帮你绷线。”曼倩要打破自己的矜持,忽生出不自然的
勇敢,竟接口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绷线,才叔手腕滞钝,不会活络的转
。我今天倒要试试你。只怕你没耐心。让我先把这毛线理成一股股。”这样,一个
人张开手绷线,一个人绕线成球,就是相对无言,这毛线还替彼此间维持着不息的
交流应接,免除了寻话扯淡的窘态。绕好两三个球以后,曼倩怕天健厌倦,说别绕
罢,天健不答应。直到桌上的线都绕成球,天健才立起来,说自己的手腕和耐心该
都过得去罢,等不及才叔回来,要先走了。曼倩真诚地抱歉说:“太委屈了你!这
回捉你的差,要吓得你下回不敢来了。”天健只笑了笑。
从此,每隔三四天,天健来坐一会。曼倩注意到,除掉一次请她夫妇俩上馆子
以外,天健绝少在星期日来过。他来的时候,才叔总还在办公室。曼倩猜想天健喜
欢和自己在一起。这种喜欢也无形中增进她对自己的满意。仿佛黯淡平板的生活里
,滴进一点颜色,皱起些波纹。天健在她身上所发生的兴趣,稳定了她摇动的自信
心,证明她还没过时,还没给人生消磨尽她动人的能力。要对一个女人证明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