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
我把信封又抖了抖,好像那是盛过芝麻糖的口袋。
就这么多。
我哑然失笑,信是经过编辑部转来的,伊喜他还能说什么?掐指一算,因为转递信件,
距他写信之时,已颇有些日子了。我不知他的“最近’是怎样一个时间范畴,赶快将我的工
作地址用电报发给他,发往那个距兰考很近的县。
我想先在单位见到他,而不是在家里。
那几天,我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喜悦与期待当中,甚至还有几丝恐惧。十几年过去了,我
老了,我们都老了。我不知道他见到我时将是怎样一副表情,我只是对自己说,不论他变成
什么样子,我都不要吃惊。
我想象我会在马路上、汽车里或是菜市场旁遇见他,我对每一个路人都充满微笑。那几
天我格外注重仪表,我并不认为这是女为悦己者容,我只是想为自己多挽留一份青春。无论
过去的事情怎样评说,我愿意今天美好。
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伊喜没有来。
我开始怀疑是否我拍发电报的地址不准。我只写到了县,没有更详细的地址,因为他的
信封上就到此为止。我想他是否在县电影院放电影,人们对他的名字是否家喻户晓?我设想
了一百种见面的方式,九十九种渐渐消失在等待中。会见以最普通的程序开始。
我就职于一家银行总部的卫生所。因为是金融重地,门禁森严。所有的来访者都必须在
大门外电话预约,然后由主人到会客厅把来者接人。
秦大夫,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