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阳感到深深地哀痛。难道我们付出鲜血生命保卫的生活,竟是这样贫困而悲惨吗?
她想劝说炊事班长,但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那样无力。
“你要是还看得起我,就把这碗酒干了。”安门栓舌头很硬,神智却很清醒,挑衅地望
着朱端阳。
桌上,有一瓶开启的医用酒精,安门栓直着胳膊,咕咚咚斟满一碗,纯酒精比重低,轻
快地喷溅而起。若此时划着一根火柴,桌面衣袖都会燃烧起幽蓝色的火苗。
朱端阳双手端起了碗。拼得一醉,拼得一死,这酒她得喝下去。就在她仰脖往嘴里倒的
时候,安门栓伸手拦住了她,将整碗的酒精祭洒在地上。屋内刹时弥漫起冲天的酒气。
碗底还剩下个根。安门栓兑进些冷开水,重又递给朱端阳。
酒和水混合在一起,虽都无色透明,却可分出明显的两层。略一摇晃,丝丝缕缕的头绪
交汇盘绕着,像是不同的血液,彼此不相融合。
“干!”
“干!”
朱端阳像《红灯记》中的李玉和一样,一饮而尽。尽管兑了大量的水,仍是又辣又苦,
好象一条着火的蛇,窜人肺腑。
第十六节
“小朱,交给你个很特殊的任务。它太艰巨了,超过了你现在的承受能力……可你要不
试一试,病人就完全没有希望……”
袁镇听出了自己的语无伦次,很想把话说得坚定果敢些。要知道下级的勇气往往来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