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傍晚,当夕阳把女蜗血补成的天,燃烧得一片火红之时,便有一个身材苗条面容秀
丽的女兵,在营区附近宽阔的河岸上倘徉。青年军人们远远注视着这身影,好像在看一尊女
神。
这条河真是一个奇迹。多么雄伟的山体,却被它辟出宽广的河道。叫人觉得难以置信。
柔弱的水,怎能将山石切割得如此妥贴,好象是山峰原本就有这个缝隙,最初的源头,清柔
得象一条银色小溪,只因有了不尽的雪山,它才发酵般地膨胀起来,用冰冷如刀的力量,走
出险峻的山谷。到了这相对平缓的高原上,小河发育成大江,气势宏大地奔向海洋。
“把这些个水都屯起来,哪天黑夜起来哗地一放,淹死那些外国少爷兵!”安门栓在河
边说过这样的话。
“你能打几个水漂?我最多能打十个。”
“吹牛。”朱端阳好象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信,你数!”尤天雷抓起一块蛋圆形扁石,逆着水波斜蹭过去。扁石精灵般沾水即
起,蜻蜓似地飞往对岸。他到底打出了几个水漂?可惜,记不得
“可以建个水电站。节约汽油、焦炭、能为国家省不少钱呢!”这是徐一鸣说的话。那
时候正是昆仑山最暖和的日子。大量消融的雪水野马般汇入河床,河水咆哮,像山洪暴发。
远去了!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声音!朱端阳孤独地注视着滚滚西去的大江。
是西去。同长江黄河不同,它发源于世界屋脊的另一侧,以同样磅礴的气势冲入浩瀚的
印度洋。
陌生而遥远的印度洋,那是怎样一个地方?朱端阳真有点羡慕这河水,无拘无束,无遮
无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