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门栓坐上汽车。一到中途休息,他就第一个跳下车,直着嗓子对着车上叱喝:‘还
不快下来,让汽车歇息歇息……’安门栓的舌头,伸出来够得着鼻子尖,这都是从小练舔碗
练出来的……”尤天雷讲得兴起。说实话,看到朱端阳对安门栓的身世这么感兴趣,尤天雷
心里颇不受用。但他觉得与其让朱端阳四处去打听,倒不如自己这样详细介绍一番。他相信
自己具有足够的优势。
果然,朱端阳被炊事班长的轶事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她想得出安门栓滑稽憨厚的样子。
一直背对他们朝窗外凝视的徐一鸣,突然回转身,用很犀利的目光扫了尤天雷一眼。说
道:“你出去一下。”
尤天雷站起身。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化验员的领地。刚才的说笑略有点过分,骗骗小姑
娘可以,他忽略了旁边还有一双老练的眼睛。
“不是说你,尤参谋。朱端阳,请你把病房的化验单处理一下,这份标本我来做。”徐
一鸣的口气很平和,却不容置疑。
朱端阳出去了。屋内留下两个男子汉。空气骤然间紧张起来。
“尤参谋准备调到后勤部供职了吗?”徐一鸣的问话暗藏着某种潜台词。
尤天雷一时还估不准头发少白的化验员是何动机。徐一鸣是朱端阳朝夕相处的师傅,尤
天雷不想同他搞僵。多一个不时说自己坏话的人,总是不利因素。他镇静地一笑:“起码目
前还没这种打算。”
“那为什么对一个炊事班长这么关心呢?”徐一鸣的话虽一般,分量却不轻。尤天雷必
须解答他对安门栓虽说都是事实,却并不那么友好的描述。
机要参谋迅速判定了形势。从对方略带嘲弄的语气中,他知道外表不露声色的化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