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不刮台风,对俺们那搭倒是没啥影响。”安门栓听不出朱端阳的揶揄之意,很认真
地反驳着,随即又陷入到深深地愁苦之中:“俺们那儿缺水。只有靠老天爷下雨。哪年黄河
发大水,俺们家乡才能有收成。越是百年不遇的洪水,越是丰收……”
朱端阳说不出劝慰的话来。在她过去短暂的生涯中,不知道中国还有如此贫瘠的地方。
她以为昆仑山就是苦中之最,哪想到在有些人眼里,这也是天堂!
过年的钟声响了。
式样繁多的饺子(如河南的扁饺,山东的挤饺)出笼了。高原上的水不足八十度就开,
无法煮熟这种古老的全封闭结构食品。炊事班长是在笼屉上抹了层油,将饺子蒸熟的。
各小集团的饺子,上笼时是标记好分开码放的。不想出锅拣抬时,全乱了营。人们混乱
地抢抬着,活象一群乌合之众。当然,手下也还留情,给后来的人多少留着一些。轮到女兵
们去拿饺子时,才发现她们包的饺子,已全都被别人拿走了。女孩子们的饺子包得很规矩,
小巧玲珑的,很容易识别。也许,饺子馅虽是一样,女人包出的饺子,更有一番风味。女兵
们吵闹起来,饺子不够吃。于是男兵们又各自将自己碗里的饺子拨出来。结果汇到一起,三
个班的女兵也吃不完。
安门栓扯扯朱端阳,暗地里递给她一碗饺子。包的很精致,象是小羊羔的耳朵。真不知
他那簸箕大的巴掌,怎能做出这等细活。
馅虽说也是脱水菜的,但搀进去的蒜苗,明显比大锅饭的多。
朱端阳这才记起兴师问罪的事,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她给蒜苗的残基又施了肥。可能是求生心切,浓度过高,效果大得令人惊骇。蒜苗先是
滋生出瘤状的叶子,然后便狰狞地疯长,颜色也成为一种无法解释的青紫色。不但没了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