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鱼道,就是说,这药不但能解毒瘾,还兼治气管炎?
简方宁说,黑道上的人搀假,这种黄粉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呢。说着,她走到水龙头跟
前,把手指上沾染的海洛因冲得干干净净。
沈若鱼说,你还不快把这些可怕的玩艺都送到下水道里?留着干什么?想用它种出罂粟
花来?
简方宁说,我要是都扔了,像你这样要一睹毒品真颜的人,看什么?你怎么自己刚饱了
眼福,就不管别人?
沈若鱼说,是我自私,检讨。
简方宁说,也不全是为了展览当样品。这些毒品都是从病人手里缴获的,你别看脏得大
便纸似的,每一包少说也能卖一千块钱。
沈若鱼说,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比黄金还值钱。
简方宁道,这就是我保存它们的真实原因。吗啡类的止痛效果真是非常好,医院里有些
晚期癌症病人,掏不起昂贵的医药费,我就偷着送给他们。不过,这个尺寸只有我才掌握,
就是说,只有短期内必死的病人,我才敢送。这叫做化废为宝。
沈若鱼道,若是我,宁肯痛死,也不吃这种从吸毒者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简方宁说,别嘴硬。是你没到那个时候。
沈若鱼说,那我就安乐死。
两人本想从最初的悲伤跳出来,没想到转了一个圈,回到了更暗淡的题目,都觉得不吉
利,又不知如何扭转话头,好一阵沉闷着。
闷闷地又坐了一会儿,简方宁说,你走吧,永远别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