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迎百般无奈,猛地扯了一下岳北之裤腿,岳北之一低头,看见梅迎笔直地竖着手指,
直指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什么?
岳北之狐疑地抬起头。
天花板上有一枚灯泡,像一颗黄澄澄的鸭梨。在梨核的部位,有曲折而闪亮的灯丝。
“w——钨。”
岳北之终于回答出了第十个元素符号。
考试很糟,大家心中忐忑不安,预备挨先生批。他们不敢叫“老焦”。大部分是农村来
的孩子,对师长有一种遗传来的敬畏。也不敢叫“焦教员”,因为队长已明令不准。他们找
到一个折衷,称他“先生”,这个词在当时绝不像后来那样风光,它有遗老遗少的腐朽气
息,又隐含着曲折的敬意。全凭呼叫人当时的口吻,对大家都方便。
工兵也做出老母鸡护小鸡的姿态。谁要是想把他的兵赶走,他先叫他滚蛋!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糟糕水平的医学生!老焦缓缓站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对你们进行考
试。以后,这样的考试……”
他略微顿了一下,所有的同学都在心里续上了他的半截话:“……还要进行多次……”
“以后,这样的考试,我再也不会进行了。我也不会提问。因为要讲的东西太多了,我
们没有时间。”他把花名册还给工兵:“我不需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医学,是需要天才的。现在,人家随手塞给你一把谷,你不知道哪一颗能长成栋梁,哪
一颗会半路枯萎,你当然可以仔细分辨,就像一个音乐大师去看琴童们的手。但是,你是一
个野人,你不知道有什么野兽在半路等着你。云彩下了雨,哪怕只有几滴,你除了把种子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