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迎真替她的6床难过,就算需要这样如临大敌,也不必当着老焦说。
焦如海很平静,仿佛工兵说的是另外的人:“现在,我要把同学们的文化基础,摸个
底。”
走廊内一阵骚动。招收学员时只说要路线斗争觉悟高各方面表现好的,并没提到文化水
平。怎么反动权威竟敢考试?
大家便去看工兵。工兵倒挺支持焦如海这一手。他在连队时就经常考核风钻手、装填手
的,要心中有数吗!
“大家不必紧张,不过是问几个化学元素符号。说出10个就算及格,我就知道你起码
是念到初中了。”老焦说着,翻开花名册。
“翟高社。”
学员们东张西望,竟没人站起来。
“我再念一遍:翟高杜。”
“你才‘瞿’呢!我叫翟高社!”韭菜脸的小兵气愤地站起来。“我不知道什么叫圆
素,什么叫方素,就知道艰苦朴素!”他越怕叫到自己,越偏叫到自己,料着老焦也不敢把
他怎么样,便耍起赖。
老焦想是自己眼花喊错了他的姓,才惹得小兵不高兴。说:“对不起。空气中含有的这
种成分叫什么?”老焦用毛笔管一般细的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零。”翟高社毫不迟疑地说。
大家哄堂大笑。
“你读过几年书?”老焦手僵在半空,走廊里的穿堂风,将他的袖筒吹得像个鱼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