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的病好些了吗?”工兵单刀直入。
“我没到首长那去。”老焦回答,声音中仍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那你究竟到哪去了?”工兵火冒三丈。到军区去多少还有点投鼠忌器,此刻完全肆无
忌惮。
“到野外去了。”老焦把包袱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如铁的震荡声。腾出手指一比划,那
边正是国境所在地。
“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请假?”工兵简直怒发冲冠,这一次有了真正伪敌情。
“早上,我要找您请假。猪圈、伙房都去了,没找到。因为路途太远,就赶快出发
了。”焦如海恭恭敬敬地答道。
工兵想起来,早上他正在操场边收拾露天厕所,口气略为缓和一些:“你还没回答我究
竟干什么去了?”
“就干这个去了。”焦如海小心翼翼地打开桌上的包袱。里面是几个白森森,黑洞洞,
风像笛子一样呼哨而过,浮现着永恒笑容,神秘兮兮注视着你的——骷髅头。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工兵,被这些肮脏而丑陋的镂空怪物吓住了。他竭力镇定住自
己:“你擅自外出,就是去鼓捣这些玩艺吗,这是借口!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死人,足够
用的了!你是想察看地形,伺机外逃!”
焦如海心爱地拍拍骷髅光滑的头盖骨:“多漂亮的骨骼!乱葬岗上死人虽多,要找到这
样完美无缺的头颅可并不容易。”他的手臂上有蚯蚓一样的红色血迹,仿佛攀到悬崖上偷吃
了酸枣。
“我们的死人都没有头了。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人与人的区别主要在头上,而躯干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