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名字。“梅迎——”他认为这是对她的一次奖赏。
“我……我不去……”梅迎不肯站起来,葵盘如同被人拦腰砍断,柔软地垂在胸前。
“为什么?”老焦焦灼地问。他距离年青的医学生的生涯已经太远,他不知道这个优秀
的学生为什么如此退缩。这样,她会荒废的。按图索骥,连马都对不上号,何况是人!
“我……害怕……”梅迎老老实实地承认,显得很可怜。
“死人没有了生命,他有什么可怕的?在这个世界上,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
人……活人……”焦如海精神有些恍惚。
“先生,求求您,不要让我去!我不去……”梅迎哀求,楚楚可怜。所有的男孩子都在
这一瞬咒骂老焦,他太残忍了,非逼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去翻弄死尸!
梅迎自幼喜欢当通信兵。“我是海燕”那幅油画里潇洒矫健的女电话员,是她心中的偶
象。因为这幅油画,她当了兵。分配单位时,隔壁铺位非常想学医的女孩去当了海燕,而她
被分到医院。后来,她终于慢慢喜欢上了当护士,主要是因为身上那件飘飘欲仙的白裙衫。
不就是打打针服服药吗,这不难。她没见过真正的死人,一来是她运气好,碰到的多是轻病
员,有一两个重病的,还死在别人班上了。二来是她干这行的时间还短。当护士的没见过死
人,似乎不可思议。就像车水马龙的大道上,有时也会遗有一朵生意盎然的小花。无论你多
么想不通,它反正在那儿开着。
“如果你根本就不想做医生,那么你可以不去。今后,你也不必听我的课了,不要在这
里白白占着一个将来的医生的座位!”焦如海勃然动怒,颈部暴起数根苍老的藤条。
不知是监狱长没有传达到,还是刽子手太漫不经心,所有的尸体头颅都被敲碎了,焦如
海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