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浆洗一新的工作服嘎嘎作响,嘴角抿成一字形,竭力作出成熟老练的神态,恨不能在唇
下粘一缕胡须。手心里却窝着一汪汗,工作服在腕口处扣得铁紧,里头的军装袖子都捋到肘
关节以上了。
今天,他们将摸胎位,听胎心,这类似隔着瓜皮判断西瓜的生熟,全凭的是手上的感
觉。大家摩拳擦掌,跃跃一试。
他们傻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没有一个产妇登门。大肚子们一看重兵压境的阵式,互相
转告,远远觑了一眼,打道回府了。反正产前检查也不是急诊,早一天晚一天无妨。肚里的
宝贝叫这伙学手艺的一折腾,还不得早产?
“这帮老娘们,忒封建!本想学一招,等日后俺娶了媳妇,有了革命接班人,咱也给她
蝎子掀门帘——露一小手。没想到把咱们当成日本鬼子了,花姑娘全藏起来了!”翟高社没
心没肺地嚷嚷。
郁臣平日把女性生理解剖钻研得挺透彻,今日想理论结合实际,没想到落了空,挺扫兴。
岳北之想,这一门不能实习也就罢了,比较起来还是最不重要的一科。但愿别处别这样!
唯有梅迎高兴。妇产科把女性所有的秘密都悬挂起来示众,简直令人丧失尊严。看来女
人的心是相通的,她们把自己坚壁清野了。
妇产科的医生欢送他们:“欢迎你们再来。我们今天难得的清静。”
望着垂头丧气的部下,工兵拍拍手上的烟灰说:“那号东西,有啥学的?在我们工兵,
连蜘蛛和耗子都是公的!接生婆子干的活,血光之灾,还嫌晦气哩!”
队伍哈哈大笑,萎顿之气一扫而光。
焦如海找到工兵:“当医生的,必须什么病都能看。任何一个行当,都可以挑选原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