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憋红了脸。齐大夫接过来说:“中国女士一般不会吸烟。我来吧。”
老爷子香喷喷地吸着烟,冲着外国人,连连杵着大拇哥:“好烟!好烟!”
詹姆斯博士观察起墙上的一幅字画。小白又到别处忙了。
“齐大夫,你还是挺适合搞临终关怀。刀子嘴,豆腐心。”我说。
“不。”他高大的身躯佝偻了。“我给病人买的红搭山的确是冒牌货。正规店里的
太贵了。病人们都管我要烟,我又不能叫他们的钱。卖烟的小贩说,这烟是专卖给送礼
的人的。我的烟不是给当官的人抽的,是给临去了的人,我不该骗他们。西方的临终关
怀人员的确值得学习。”
我说:“我们毕竟刚刚开始。”
詹姆斯博士说:“我仔细研究了这张图表,发现其中有一个规律……”
我们定睛看去,那是一幅草书,铁划银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什么规律?”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这个符咒连续出现了三次。”博士毛茸茸地大手指点着。
真够难为这位洋博士的。一片天女散花的狂草之间,他居然认出了三个相似又绝不
雷同的“老”字。
齐大夫看了看我说:“解释这是作家的专利。”
我说:“还是你说吧。你们既然把它贴在这里,自然有寓意。”
齐大夫清清喉咙,说:“这第一个老字,是一个动词。意思是照顾服侍老人。第二
个老字是代词,指的是自家的双亲。这第三个字是名词,包括普天下所有的老人,具有
一种抽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