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出了甘平的不解,说道:“这是我给她发的退休费呀!她在咱们家当了那么多年
保姆。”说话中脸上的神色十分自得。
妈妈依旧还是那个脾气。
甘振远给扣扣倒了个杯底的酒,算是庆了功。然后装作随口问道:“你们那儿最近有些
什么事啊?”等着甘平他们回答。
爸爸的漫不经心是装出来的。现在,儿女们几乎是他联系社会的唯一脐带。可怜的爸爸
呀!甘平生怕张文再讲出什么刺激性的话来,赶快搜肠刮肚地想好消息。有了!
“我们最近要长工资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好消息。只是,什么标准呢?
“大锅饭呗!人人有份。听说除了进过公安局的流氓、诈骗犯,剩下的每人最少半级。”
这就好。甘振远夫妇欣慰地看着女儿和女婿,像一对巴着雏鸟快些长硬翎的鸟禽。
张文感到一种被排斥在外的异己感。一方面,他鄙薄为了半级而津津乐道的国家工作人
员们,一方面,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永低一头。
他冷淡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虾爆得太老,鳜鱼又太嫩。吃不得。”说着放下了筷子。
大红也随着叫起来:“这是什么呀?难吃死了!”一块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棉团样东西
被挑出来丢在桌上。
说实话,张文和大红指出的缺陷,是很准确的。新来的小保姆不会烧菜,甘氏夫妇又因
看戏去未加指点,一桌貌似丰盛的筵席,几乎全不可口。
然而,这是能说的吗?
甘平母亲满腔的怒火就要喷发出来。你是什么人?这里哪是你品头评足的地方!借你母